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是一部自傳性寫實作品。作者王庭德,身高不足1.2米,出身于陜南山區(qū)的農(nóng)民家庭,今年33歲,備受艱辛凌辱。他將自己的作品命名為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,不是假、大、空之言嗎?將其為“錚錚的天籟之聲”,沒有假、大、空之嫌嗎?說假、大、空之語是讓人討厭的。對于殘疾人和他的作品,這一原則同樣適用。王庭德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和“錚錚的天籟之聲”真的相諧嗎?何謂“錚錚的天籟之聲”?
其一,“天籟”語出于《莊子齊物論》,和“天籟”同時出現(xiàn)的有“人籟”和“地籟”。今天的“人籟”是不堪言的,除了假、大、空,就是或精明,或粗俗的功利沉淪語言。“地籟”就不說了,僅舉一個例子:就是“海嘯”。莊子忍住了,在“眾竅的地籟”,他尚未提及“憤怒”。在定義“天籟”時,莊子寫道:“咸其自取,怒者其誰邪”?我在王庭德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中,讀到的就是一種源自“天籟”的憤怒。誰是天籟之聲的人格承擔者呢?熟悉《莊子》的人知道,就是聾子、瞎子和瘸子——即“殘疾人”。在《德充符》,莊子寫了“魯有兀者王駘”,“兀者”即跛子,他叫“王駘”。這個跛子王駘,由于“德充”,被莊子刻畫為天籟之聲的人格承擔者。在《大宗師》,莊子寫了“子祀、子輿、子梨、子來”四個殘疾人,寫了子輿“勼以為輪,以神為馬”。子輿的脊梁骨彎曲得成了輪子(“勼以為輪”),精神卻在廣袤的宇宙翱翔(“以神為馬”);子輿成了莊子眼中人類的大宗師——天籟之聲的人道歌唱者。王庭德是和王駘一樣的跛子,是和子輿一樣“勼以為輪,以神為馬”的精神巨人。在《齊物論》,莊子有聞名世界、物我互化的蝴蝶夢。在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,王庭德寫道:“我感覺我就是一縷輕煙,一片白云,可以變化各種形狀,已經(jīng)分不清什么是我,什么是山,什么是云”。中國的學者專家,把莊子的蝴蝶夢研究了兩千年,仍然不明其理。王庭德也許從未看過《齊物論》,卻是莊子的現(xiàn)代知音。他們都是天籟之音的傾聽者。莊子睥睨世界,王庭德說“這個世界無須仰視”。王庭德非常低調(diào),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卻非??陀^。“大音希聲”,且聆聽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深隱雷響的天籟之聲吧!
其二,“錚錚”者,幾乎不用解釋。僅僅注意一下“錚錚”和“殘疾”偏旁部首,就可獲得啟示。王庭德走過多少路程,我們多少路程,“一個多月里,已奔走六七百里路”。王庭德長期赤腳,20多年走過的路程大概有一億里吧!他成了赤腳仙,也成了鐵腳漢。他簡直就是鐵漢子。鐵漢的作品,盡管一片包容和感恩,仍然不難聽出其“錚錚”的基音。一方面由于過度的饑餓勞累,他多次昏睡在路旁。一個人露宿,蚊蟲叮咬是最輕的,蛇鼠傷害為其次,財狼出沒最致命。我們普通人,一般蚊蟲叮咬都難于入睡。如果不是饑餓勞累到了極限,王庭德如何可以昏睡在路旁?不僅昏睡路旁,王庭德多次能夠忘記劇痛,“這時我忘記了身體的劇痛”。“昏睡路旁,忘記劇痛”,是鐵漢的典型標志。鐵漢的聲音,是錚錚的天籟之聲。另一方面對于王庭德而言,一般的傷害已經(jīng)低于他的感覺閾值,只有刀砍箭穿的疼痛才留在記憶深處。“心理如刀絞般地難受”,“有一種心如刀絞的痛楚”,“我的身體也像萬千鋼針從骨頭里被敲打出來”,“山石的棱角很鋒利地刺痛了我”。這不是修辭,這是一個農(nóng)村殘疾人的痛苦境況;這不是比喻,面對這種痛苦,世界上的跛子都要跳起來;這不是文字,這是21世紀一個中國殘疾人的挺立意志。這不像一個殘疾人的痛苦沉吟,倒像是天籟的憤怒之聲。王庭德的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讓“殘疾”“錚錚”這種詞語復活了,讓憤怒的天籟臨近了,讓不懂音樂的我們想到了鋼琴。鋼琴是樂器之王,只有鋼琴能夠彈奏天籟之聲?!哆@個世界無須仰視》充滿“錚錚”的痛苦之聲,不就是文學中的鋼琴曲嗎?中國的當代文學早已經(jīng)失去了轟動效應。王庭德的創(chuàng)作啟示我們,如果文學還想占據(jù)人心,首先必須是“錚錚”作響的鋼琴曲,必須是朝向天籟的“錚錚”正聲。
其三,同樣是莊子,他不僅對圣人孔子的仁義提出質(zhì)疑,也對驪姬的美色表示輕蔑?!肚f子·齊物論》指出:“毛嬙驪姬,人之所美也;魚見之深入,鳥見之高飛,麋鹿見之決驟”。莊子是道的本體論,從而是美的相對論。古希臘思想家赫拉克利特也如此:“猴子在人面前是丑陋的,人在神的面前也是丑陋的”?,F(xiàn)代哲人維特根斯坦問道:“一個帝王的加冕禮莊嚴神圣嗎?在猴子看來也許是可笑的”。王庭德把自己的作品命名為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,和古今中外的先哲堪稱同調(diào)。在這部著作中,王庭德一方面認同“愛美之心,人皆有之”,并為自己的文明形象進行著力所能及地打扮努力;另一方面指出:“身體的殘疾僅僅是生理上的缺陷,靈魂的殘疾才是致命的殘疾”。作者的思想非常樸素,也非常健全。他既不否定美,也不被美奴役。這個世界無須仰視,“丑”之于“美”也同樣無須仰視。“丑”與“美”僅僅是人類生態(tài)的多元要素,因而是平等對話關(guān)系。如果這個世界能夠拯救,“真”和“善”比起美色不啻重要千倍。除了感性、幸運、偶然因素之外,美色對金錢和這個世界的依賴程度非常嚴重。因之,莊子等哲人對世界的批判立場就表現(xiàn)為對美女的不屑態(tài)度?;蛘哒f美女距離王庭德的生活世界太遙遠了,就像人類距離神靈世界太遙遠了一樣。對王庭德的生活世界而言,第一個詞語恐怕就是“存在”,存在主義是現(xiàn)代哲學的品質(zhì)要求。中國學者們空洞的“美”遠遠要靠后,膚淺、空洞和勢利不言而喻。至于驪姬般的美女,要么是荒唐,要么就是殘酷。除了法國雨果,中國作家根本寫不出美女和殘疾人相依為命的《巴黎圣母院》。除了奧地利茨威格,中國作家也無法寫出帥哥和殘疾人蕩氣回腸的《焦灼的心靈》。王庭德以自己的相遇,寫出了美女和殘疾人的情感遭遇。王庭德當然和雨果、茨威格的名氣沒法比。不過,就殘疾人寫出殘疾人的精神世界而言,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顯然無可替代。而與殘疾人名著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《假如給我三天光明》相比,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也可圈可點:他們要么非先天性(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),要么非底層性(《假如給我三天光明》)?!哆@個世界無須仰視》非常清楚自己“殘疾”與“農(nóng)民”的雙重身份,這是苦難的標志身份。正因為如此,無論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《假如給我三天光明》,還是《巴黎圣母院》《焦灼的心靈》,都沒有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豐富的瀕死描寫,都不具備清晰的情境描繪。中國作家王小波有一本著作《沉默的大多數(shù)》,中國農(nóng)民無疑是最沉默的群體,中國農(nóng)民中的殘疾人更是絕對的“啞地層”?!哆@個世界無須仰視》,既是中國文化人的失職見證,也是中國殘疾人的寶貴文本,尤其是中國農(nóng)民殘疾人的偉大言說。面對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文本的奇跡出現(xiàn),文化人的任何漠視都將受到人道主義的指控,且不談天道深沉的報應現(xiàn)象。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的正能量是巨大的,它將對中國當代病態(tài)的文化氣氛起到有益的清新補充,包括對病態(tài)的審美觀起到來自天道的針砭功能。《老子》言:“天大,地大,人大,道亦大。域中有四大,人僅居其一焉”。面對“天大,地大,道亦大”,“人大”的世界根本“無須仰視”。依恃多次瀕死的道境體會,王庭德拿出了自己的自傳寫實作品——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,眼光獨到,思想深刻。“這個世界無須仰視”是一個殘疾人的精神高度,也應該是我們?nèi)祟惖拇嬖诟叨取?/p>
其四,受盡苦難悲辛,王庭德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卻充滿光明溫暖,并對守善的人們深深感恩?!哆@個世界無須仰視》“引言”首句就寫道:“我感覺頗多,感覺如春風拂面”,表達書籍出版的喜悅。能夠進入小學四年級,他“又一次欣喜若狂”;獲得一個臨時性工作,他“驚心動魄中,激動不已”;第一次領(lǐng)工資,他“百感交集,渾身的血液猶如決堤的水一樣,抑制不住地奔流涌動著,甚至興奮得快要流出眼淚來”。為什么他如此容易滿足激動——近乎一種神經(jīng)質(zhì)的滿足激動呢?
1. 神經(jīng)質(zhì)現(xiàn)象大多與身心的巨大創(chuàng)傷有關(guān),是精神創(chuàng)傷的綜合后遺癥。王庭德的日本學者的研究解釋了其中的道理。不消說,嚴重的殘疾時刻折磨著王庭德,本身就是一個明顯的創(chuàng)傷源。
2. 如果說身體的殘疾是固定的,慢慢地不會引起個人的心理波動,那么,社會的傷害就是一個常態(tài)下的變量,王庭德被陷入神經(jīng)質(zhì)的傷害應急狀態(tài)?!哆@個世界無須仰視》中,王庭德寫了自己幾次被欺負和凌辱。實際上,那僅僅是冰山一角。
3. 由于被欺負和凌辱的經(jīng)常性,王庭德的神經(jīng)元會非常敏感與集中,并變得定向性。守善性事件出現(xiàn),他像面對“腦子急轉(zhuǎn)彎”試題一般。“腦子急轉(zhuǎn)彎”會引起集中、亢奮和激動。
4.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對社會黑暗性的描寫是相當輕描淡寫,對人間守善事件的記述卻非常深切豐富。“那是我生命中又一個最灰暗的夜晚,我真的要崩潰了”。“最灰暗的夜晚”請注意他的措辭:用的是“最灰暗的夜晚”,而放棄了“最黑暗的夜晚”。事實上,還有比這更黑暗的夜晚嗎?且讓我們一起回味一下這“最灰暗的夜晚”——王庭德所面對的處境。(1)他在大雨中的山村小路,爬行了整整一個夜晚。(2)“十步一歇變成兩步一歇,黑暗中,風雨兼程”。“兩步一歇”之后,他開始爬行。“那形象活像一只大大的癩蛤蟆,只是速度比癩蛤蟆還要慢得多”。我們觀察過癩蛤蟆在泥濘路上的爬行嗎?王庭德比之更慢。(3)“盡管饑腸轆轆,我回家還有20多里路,痛哭流涕地發(fā)泄過后”,他必須徹夜爬行。(4)“連呼吸都很困難”,“膝蓋骨疼痛難忍”,“我的腳掌、手掌和膝蓋,被公路上的石子磨得露出了骨頭”。(5)“疼痛的知覺已經(jīng)沒有了”。幾度昏迷,“在縹緲的幻象中,我暈厥了過去”。(6)昏迷了幾乎一整天,“真正體會到了什么是性命攸關(guān),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”。(7)“周老伯照料了三天三夜,我才有幸掙脫了死神的魔掌”。
這是完整的苦難、痛苦、麻木過后的瀕死境況的敘事。“饑腸轆轆”是命運安排的辟谷。“膝蓋,被公路上的石子磨得露出了骨頭”,讓人想起藏密大師米勒日巴的苦行修煉。“疼痛的知覺已經(jīng)沒有了”,是生命到了生的臨界線。“在縹緲的幻象中,我暈厥了過去”,就像佛道“出生入死”的定境。“大腦一片空白”,即定境中的心靈之光。在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中,王庭德幾次用到了“修煉”一詞,不是矯情而是真相。“掙脫了死神的魔掌”,即戰(zhàn)勝了死亡,即體會到了道境。“頭腦一片空白”,“黑暗的真空里”,“亦真亦幻的世界”,“我的身體好像透明的水,流動的煙”,修過道的人們應該知道這描述的是什么境界?!哆@個世界無須仰視》對此最集中的敘述是在《忽如一夜春風來》?!逗鋈缫灰勾猴L來》的名稱本身就與《老子》的道境比喻契合。“耳邊響起:你是誰?來自何方?將歸向何處”,乃是不折不扣的道心天問。“我感覺我就是一縷輕煙,一片白云,可以變化各種形狀,已經(jīng)分不清什么是我,什么是山,什么是云”,就文學而言讓人想起安徒生《賣火柴的小女孩》,就道學而言讓人想起莊子著名的蝴蝶夢。道境中,“我很輕松安詳,從未有過的一種舒坦”,這是苦難的恩寵報償吧,這是苦楚的天道憐憫吧,這是死亡的藍色魅力吧。“我記憶中的天空是藍色的,怎么變成這種五顏六色的樣子”,是從道境向人間的轉(zhuǎn)換,是“有幸掙脫了死神的魔掌”的覺醒標志。“天空是藍色的”,是王庭德的瀕死記憶,即終南山“嘉五臺”的命名根據(jù),即道教“爐火純青”的道境描述。“我已經(jīng)來到深深的黑洞,那種黑暗無法形容”,讓人想起十字若望《心靈的黑夜》。“有幸掙脫了死神的魔掌”,即穿越了死亡和黑暗,是真正的超越和解脫。有了此種道境的超越和解脫,王庭德對幫助他“掙脫了死神的魔掌”的周老伯充滿感恩,而把自己的曲折苦難看得很開,把“那種無法形容的黑暗”描寫成“最灰暗的夜晚”之一。這里必須注意:當他說“我已經(jīng)來到深深的黑洞,那種黑暗無法形容”,是面對他自己曾經(jīng)瀕死的經(jīng)歷和記憶,是自我獨白式言說;當他用“最灰暗的夜晚”之一,是他面對現(xiàn)實人間的善良修辭,是“他—我們”式講述。向人們講述,王庭德將自己曾經(jīng)遇到的“黑暗”說成“灰暗”,源于他的善良和修辭,更源于瀕死的道境體驗。光明和黑暗是對比性的。正因為王庭德深處隆重的黑暗,他對光明才異常敏感激動?!哆@個世界無須仰視》對社會黑暗性的輕描淡寫,是其滿足激動顯得有些神經(jīng)質(zhì)的重要原因。其實有著十分具體理性的社會背景和直觀事件。作者的善良造成了某種失真性。
5. 現(xiàn)代神經(jīng)科學研究表明,人的快樂和滿足情緒與大腦內(nèi)啡肽的含量有關(guān)。打坐和愛戀是內(nèi)啡肽生成最多的兩種行為方式。打坐和愛戀的最大特征就是身心的高度集中。王庭德作為殘疾人,其身心的最大特征不就是一種高度集中性嗎?“感時花濺淚,恨別鳥驚心”,源于身心的集中。“卻看妻子愁何在,漫卷詩書喜欲狂”,源于集中的身心。杜甫一生充滿苦難,王庭德半生被苦難充滿。杜甫有高度集中的精神,王庭德更是高度集中的精神現(xiàn)象。杜甫還有妻子可看,王庭德只有自己面對自己的“愁”和“喜欲狂”了。
其五,丑和崇高的關(guān)聯(lián),殘疾人的心靈深度。丑一般指相貌,丑的相貌一般指非標準和不協(xié)調(diào),這既有客觀性也有社會性,既是一個絕對概念也是一個相對概念。拋開社會性和相對概念,王庭德的殘疾完全屬于客觀性和絕對的概念范疇。他對“霞”的感情遭遇,就體現(xiàn)了其丑的客觀性和絕對存在。王庭德給記者言“希望找到自己的另一半”,即愛人。在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,他寫了與“霞”的感情遭遇,也寫了“如果拍一張半身照片,別人從照片上看,根本不會認為我有絲毫的殘疾,而會認為我是一個性格開朗、很帥氣的小伙子”;并寫了“愛美之心,人皆有之”的句子。在生存稍稍有了轉(zhuǎn)機之后,他開始對“美”和“愛”浮想聯(lián)翩。他看過茨威格《焦灼的心靈》,自然知道殘疾人之愛在這個世界的危險遭遇和一般邏輯?!督棺频男撵`》對殘疾人之愛在這個世界的危險遭遇,有驚心動魄的敘事。那么,殘疾人之愛的一般邏輯又是什么呢?殘疾人之愛的一般邏輯是:或者與殘疾人相愛,或者和非殘疾人相愛。與殘疾人相愛屬于“金瓜配銀瓜,西葫蘆配南瓜”的世界理性邏輯。和非殘疾人相愛要么屬于加西莫多式,要么是康多爾式,皆與崇高有關(guān)。加西莫多是《巴黎圣母院》中的崇高形象,康多爾是《焦灼的心靈》中的崇高形象。崇高是感性中的超感性,正常人可以扮演,殘疾人也可以扮演。美卻是感性中的最感性,不僅殘疾人無法扮演,連普通正常人也無法扮演,而只屬于天賦美者的感性真理和無盡敞示。殘疾人的“美”,要么是“丑美”,要么走向崇高。“丑美”是審美的語義混亂,也是心靈的難堪重負。走向崇高,既是加西莫多在《巴黎圣母院》中的形象意義,也表達了殘疾人的心靈深度;更重要的,還在于他啟示了丑超越人道的天道光芒,啟示著殘疾人與天道本源上的存在論相契。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的結(jié)尾是“用腳做夢”,讓人想起《莊子》的“鞭后原則;“隆起的背上藏著一雙翅膀”,讓人想起《莊子》的“勼以為輪,以神為馬”;常常的“心花怒放”描寫,讓人想起《莊子》的“天樂”;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的小說命題讓人多少理解了《莊子》為什么要在《德充符》與《大宗師》讓殘疾人出場。關(guān)于殘疾人,兩千年前的《莊子》告訴我們:“畸人者,畸于人而侔于天”。誠哉,斯言!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在某種程度上成了《莊子》的文學知音。它是一個崇高的文學命題,是一個天籟召喚中的人道思想,更是一個現(xiàn)代殘疾人的精神收獲。(作者:西安外國語大學高從宜)
注:身殘志堅的網(wǎng)紅勵志作家——王庭德,1981年出生,銅錢關(guān)鎮(zhèn)人,現(xiàn)工作于安康市圖書館。旬陽縣殘疾人自強模范,安康市自強不息好青年、第四屆安康市道德模范,陜西好人、省作協(xié)會員、省殘疾人優(yōu)秀作家。王庭德家境貧寒,幼時的一場高燒,使之成為肌無力侏儒患者。盡管走路都很艱難,但對知識的渴望、對理想的執(zhí)著追求鑄就了與厄運抗爭的不屈靈魂。為了學習,他曾趴在教室外窗臺下偷聽老師講課;為了買紙筆,他曾拖著病軀到荒坡上挖藥材;為了采訪和寫作,他曾一寸一寸地在鄉(xiāng)間公路上艱難爬行……王庭德先后在國內(nèi)數(shù)十家主流媒體發(fā)表稿件2100多篇300多萬字,8次被宣傳部門授予“優(yōu)秀通訊員”榮譽稱號。他的自傳體小說《這個世界無須仰視》深受讀者歡迎,現(xiàn)已累計11次印刷發(fā)行并入選全國中小學圖書館(室)推薦書目,2020年,首部詩集《心靈的燈盞》獲得出版。王庭德以大愛之心回報社會,用稿費幫助他人,多次深入農(nóng)村學校捐贈圖書并做公益演講,成立“王庭德書友會”積極組織讀書活動,宣講勵志故事,傳播公益文化,他的自強事跡多次入選中小學生期末考題,被中省市主流媒體報道,被觀眾譽為“勵志哥”。
編輯: 孫璐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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