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學武和愛人寇玉徽說起研究柴窯的歷史往事
□ 記者 閆智 文/圖
“柴窯瓷器最大的特點就是‘青如天、明如鏡、薄如紙、聲如磬’。它是專門為五代后周皇帝柴榮定制燒造的天青色瓷器,也是歷史上唯一以皇帝姓氏命名的瓷窯。”王學武說。
11月19日,在西安市雁南二路的西安柴窯文化博物館內(nèi),館長王學武和愛人寇玉徽向記者講述了他們探究柴窯的感人故事。
今年67歲的王學武打小就酷愛收藏。上世紀90年代,伴隨西安推進城市建設(shè),陸續(xù)出土了大量瓷器。“這些瓷器標本里,定窯、官窯、景德鎮(zhèn)窯都能輕易判別,唯有一些天青釉色的小瓷片,晶透輕薄、紋飾精美,卻搞不清到底出自哪里。”王學武說,為搞清這些瓷片的由來,他查閱了大量的文獻資料,發(fā)現(xiàn)這些瓷片與書中記載的柴窯瓷片特別相似。
據(jù)記載,柴窯居中國“柴汝官哥定”五大名窯之首。由于諸多原因,柴窯只燒制了短短的數(shù)年便銷聲匿跡,成為中國古陶瓷千年之謎。
為了一探究竟,王學武將收集的瓷片標本帶到北京,向故宮中國瓷器鑒定泰斗耿寶昌先生求教。耿老先生見到瓷片后十分高興,他說,這批東西是與歷史中記載的柴窯“最黏合”的了。
返回西安前,耿老先生對王學武說:“揭秘柴窯,不但震驚中國,而且震驚世界!”
“耿先生的肯定,給了我巨大的力量。但是收藏是很費錢的,尤其是做研究,要不斷外出考察和收集。”王學武說,為全身心投入柴窯的研究,他決定出售經(jīng)營多年的酒店。
“經(jīng)營酒店是我們主要的收入來源,還是把酒店留下吧。”賣酒店前一晚,寇玉徽還在勸說著王學武。
“小徽,如果咱們這一代人不說,不去把柴窯保護起來研究好,下一代人更說不清楚了。”王學武的這番話打動了妻子。
2009年5月,王學武成立了中國第一家“柴窯文化研究所”,致力于收集、研究、保護和搶救柴窯瓷器。2014年,他又成立了中國第一家“西安柴窯文化博物館”,并向群眾免費開放。
多年來,王學武和寇玉徽的足跡遍及全國,他們沿著隋唐大運河、京杭大運河,走遍了八大古都、唐宋著名青瓷窯場和考古現(xiàn)場,在各大博物館、圖書館、考古研究院所查閱了大量歷史文獻和考古資料,只為探尋柴窯的歷史真相。
“要揭開塵封已久的千年之謎,談何容易!不但要忍受常人難以想象的清苦孤獨,還要遭受一些人的諷刺挖苦。但我堅信,這是一件有意義的事情。”二十多年,從熱血青年到兩鬢斑白,王學武變的是容貌,不變的是初心。
2015年,年近60的王學武偶然得到有關(guān)柴窯的一條線索:上世紀50年代挖掘的“遼早期皇家大墓”可能有關(guān)于柴窯的記載。于是,王學武帶著愛人急忙趕到河北承德的一家考古所。
“我們來自西安柴窯文化博物館,想了解當時大墓的挖掘情況。”據(jù)寇玉徽回憶,可能當時許多人對民間收藏者帶有“偏見”,在表明身份和來意后,考古所工作人員并沒有接待他們。
面對工作人員的“不為所動”,王學武并沒有放棄,自顧自地講起了關(guān)于柴窯的研究經(jīng)歷。
“能感覺到你是個非常執(zhí)著的人,而且聽得出來,你走了許多地方,對于柴窯的研究也挺深,讓我很感動。”工作人員鄭女士說,她父親當年就擔任墓地考古挖掘隊隊長。
“由于鄭老先生不久前剛做了開顱手術(shù),正在休養(yǎng)期,所以當時鄭女士只同意我們通話五分鐘。”寇玉徽說。
有感于王學武對柴窯文化研究的執(zhí)著,鄭老先生打開話匣子,講了許多關(guān)于大墓挖掘和文物保護的事。
“老一輩考古工作者的事跡讓人敬佩,這件事情再苦再難我們也一定要堅持做下去。”半小時通話結(jié)束后,王學武哽咽地對愛人說。
為了搶救瀕臨滅絕的柴窯制作工藝,王學武組建了創(chuàng)作團隊,與工藝美術(shù)大師合作,經(jīng)過上百次試驗,終于在2018年成功研制出柴窯天青釉精品。
為給柴窯“正本清源”,二十多年來,王學武用翔實的史料和收集的實物證據(jù),澄清和糾正了社會上關(guān)于柴窯的一些誤傳和紛爭,其研究成果得到文博界、收藏界專家學者的肯定,為柴窯文化的傳承與發(fā)展作出了突出貢獻。
2012年11月,“第二屆中國柴窯文化高層論壇”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。會后,國家文物局主辦的《中國文物報》發(fā)文指出:“從目前所掌握的文獻和實物資料看,在眾多柴窯說法中,唯有五代末北宋初耀州窯天青釉瓷器中的精品與文獻中有關(guān)柴窯瓷器特征的描述相符合。”
從收集一個個小瓷片,到建起博物館,王學武一生只做一件事,把興趣愛好變成了責任和使命。
“我已經(jīng)向省市政府承諾,以后要將所收集到的柴窯瓷器、歷史資料文獻全部捐獻給政府,讓這些千年珍寶永遠留在西安。”王學武說。
編輯: 穆小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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