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 記者 滿淑涵
上月初,李會芹血壓一度飆升到206mmHg,她有一陣甚至感覺自己挺不過去了。
李會芹今年86歲,家住西安市雁塔西路,有過兩次婚姻,沒有生育,房子是老伴單位分配的一套60多平方米的一居室。六年前,老伴因病去世,留下她一個人生活。未來的日子怎么過?李會芹常常焦慮難眠。
來自省民政廳的數據表明,按照老齡人口以每年3%左右的速度增長,預計到2020年,我省60歲以上老年人將達到690萬人。龐大的老年人口基數背后,能否得到較好的照料和保護,成為縈繞在空巢和獨居老人心頭的隱痛。
最擔心“沒人管”
入冬以來,李會芹血壓又升高了。11月3日晚飯后,她覺得有點累,就坐在餐桌前休息。晚上8點多,她開始頭暈嘔吐。第二天,李會芹仍感覺不舒服,趕緊打電話給住在灞橋的侄子。
侄子帶著老人先后去了西安交大第二附屬醫(yī)院和西安市雁塔區(qū)中醫(yī)醫(yī)院檢查,因為醫(yī)院床位緊張,李會芹決定先回家調養(yǎng)。“侄子今年62歲,剛退休不久,準備去蘭州幫忙帶孫子了。”想到這里,李會芹沒再向侄子開口,她算了算住院請護工的費用,無奈地搖了搖頭。
外甥女擔心李會芹的身體,從老家農村找了一位可靠的阿姨,到李會芹家照料。買菜、做飯、洗衣,晚上做個伴,相處一個多月,李會芹對這位保姆還算滿意:“人挺勤快的。”讓李會芹顧慮的是,一個月要給保姆支出2000塊錢的薪水。“我的養(yǎng)老金每月也就2000多塊錢,現(xiàn)在只能剩點零頭,這也不是長久之計。”
因為患有腰椎間盤突出,壓迫腿部神經,李會芹無法久坐或久站,對她來說,下一碗面就像一場浩劫,“疼得渾身是汗”。她每天在客廳看會電視,再一步步挪到臥室,趴在窗沿上向外張望。家里順著墻根依次擺放著板凳、沙發(fā)、床,她說:“挪到哪要是累了,就倒一會兒,一天的時間就這么打發(fā)。”
“人老了也想像小孩一樣被愛,但我以后最擔心沒人管。”望了望院子里含飴弄孫的老人,李會芹垂著眼說,“有幾個熱心腸的鄰居噓寒問暖,侄子、外甥也都關心我,但是他們歲數也大了,也有自己的家事要操心。”她最害怕到了“能吃不能動”的時候,該如何是好。
配套制度需完善
遠親不如近鄰。像交話費、有線電視費及維修電器等瑣事,李會芹會找社區(qū)工作人員小樊幫忙解決。“要是社區(qū)能管好養(yǎng)老問題,我愿意啥都交給社區(qū)。”
修訂后的老年人權益保障法規(guī)定了老年人監(jiān)護制度,明確“具備完全民事行為能力的老年人,可以在近親屬或者其他與自己關系密切、愿意承擔監(jiān)護責任的個人、組織中協(xié)商確定自己的監(jiān)護人。監(jiān)護人在老年人喪失或者部分喪失民事行為能力時,依法承擔監(jiān)護責任。老年人未事先確定監(jiān)護人的,其喪失或者部分喪失民事行為能力時,依照有關法律的規(guī)定確定監(jiān)護人。”《陜西省實施<中華人民共和國老年人權益保障法>辦法》中也有監(jiān)護制度相關規(guī)定。
西安市法律援助中心公職律師邵美利認為,隨著人口老齡化問題加劇,失能失智老人增多,很多老年人擔憂自己日后喪失民事行為能力后的權益保護問題,如需要手術誰來簽字、遇到法律糾紛誰來維權、財產如何處理等,特別是無子女或者子女因各種原因無法履行監(jiān)護職責的老人,如何按照自己的意愿,有尊嚴地度過晚年生活。“老年人權益保障法賦予了老年人根據個人意愿預先選擇監(jiān)護人的權利,但是大多數老年人還有這方面的困惑,還需要進一步提升法律知曉率。同時,要完善配套規(guī)章制度,比如如何開展老年人意定監(jiān)護人協(xié)議公證服務,如何在社區(qū)備案,如何確定監(jiān)督保障機構,都需要明確規(guī)定。”
“目前養(yǎng)老服務主要面臨兩方面的問題,一是市場需求,二是社會約束。”西安交通大學公共政策與管理學院副書記王立劍認為,家庭結構小型化會帶來家庭養(yǎng)老功能弱化的問題,而當前社會保障還存在發(fā)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。“不論是健康老人還是失能半失能老人,都希望能度過一個安詳的晚年。從社會約束方面來看,養(yǎng)老服務供給總量還不能滿足老年人需求,養(yǎng)老服務質量跟老年人期望還有較大差距,針對特殊老年人群的康養(yǎng)服務還存在結構性矛盾,未來多元共服是養(yǎng)老服務發(fā)展趨勢。”
編輯: 羅亞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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